老邦迪

墙头连起来可以垒出万里长城

【楚路】不以分手为目的的吵架都是秀恩爱

其实我只是想写个高冷的文理嘴炮大战,然后结果它这样了orz。

圣诞快乐。


       美国时间凌晨三点二十分,一个境外IP发布的帖子被顶到了守夜人讨论区的首页。随着帖子浏览数和回复数的迅速上升,管理员把这个帖子置顶了,于是在更多学生奔涌而至后,无论校外出勤人员还是校内通宵死宅都纷纷加入了讨论热潮。

       帖子的内容是两个音频,从头到尾音质奇差,只有对话。但是吃瓜群众纷纷表示喜大普奔,还有点想哭的冲动。

       这是一段来自卡塞尔S级的学生会主席和超A级的前狮心会会长之间的对话录音。

       事情的开端其实很简单,学院某个正在吴哥窟附近挖遗迹的小队一不小心挖出了尸守群,活的,会咬人的那种。这种事情就像美国大片里男主角去金字塔探险放跑了木乃伊大军一样,概率是小了点,但也不是不能处理。问题在于,根据探测遗迹里有个次代种的卵。

       于是自然而然地任务下达到了学院唯一的S级那里:前往柬埔寨,剿灭尸首群,带回次代种的卵。

       学生会秘书伊莎贝拉即时向主席转达了这个重要消息。彼时主席正在为了迎新晚会和自由一日的安排部署抓耳挠腮,于是伊莎贝拉又体贴地表示主席并不用着急赶过去,因为已经有执行部临时专员在那里协从处理了。

       “前狮心会会长目前正在中国休假,所以——”

       据某学生会成员透露,话说到一半学生会的男神主席就冲出去了,手上提着两把小太刀。

       “楚子航你大爷的!”

       男神主席一路狂吼。

       如果怒气有实体的话想必此时此刻太平洋海面上已经上掀起了四十米海啸。

       被大半个学院追杀,被关进精神病院,难道他千里迢迢跑到北冰洋里去捞人是为了把楚子航扔进东南亚的雨林里跟尸守群里玩游击战吗?路明非几乎要把手机屏幕戳出洞来,开什么玩笑,以为他是上帝吗,动下手指就能让他重新读档?

       “你有权保持沉默。如果你不保持沉默,那么你所说的一切都能够用作为你的呈堂证供。现在你觉得你是否有必要解释一下你的行为?”

       楚子航在接起电话之前就知道路明非是来兴师问罪的。

        “明非,我现在很健康。我相信我这半年来的体检报告都有送到你的手上。”

       “然后体检报告说你现在的血统等级只相当于B级并且你左手的运动机能还没有恢复到从前的水平。”

       “执行部里不是没有B级的专员。”

       “但是执行部里一定没有经历过胸椎断裂现在还在休假的专员。”路明非冷静地说,“我希望你有感受到我飓风般的愤怒。”

       “芝加哥距离暹粒13781公里,按照飓风每秒36.9米的风速计算,你的愤怒大概要经过四天才能到达。”

       路明非深深震惊了。他这是在狡辩吗?

       飞机起飞关闭通讯设备的提示响起。路明非故作高冷:“你给我等着。”

       十几个小时以后飞机抵达吴哥窟上空,随队的一年级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主席打开舱门扛着刀和枪干脆利落地信仰一跃,犹如飓风一样切入战斗中心。

       “真不愧是S级!”一年级的技术宅崇拜得两眼发光。

 

       “你在哪里。”

       一阵细微的电波杂音。然后楚子航的声音冷冷清清地响起。

       “你的东南方向,15公里。我在遗迹内部。”

       路明非把刀抽出来,观察了一圈,从左边的路行进。

       “师兄,这是我的任务。”

       “这是你的任务。但是情况紧急,这里需要有人部署。而我在中国。”

       “我一直怀疑你是不是有某种救世主情结。但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救世主,他的名字叫耶稣,并且众所周知他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了!”

       “耶稣死后第三天复活了。”楚子航贴心地补充。

       “你的名字是耶稣吗?”路明非狠狠砍断脚下虬结的树根,“抱歉你的男朋友心灵有点脆弱。你身上系着他的半条命。”

       名副其实的半条命。芬里厄那一次,还有奥丁那一次——四分之一是救了师姐的,也是救了师兄的,但是归根结底是救了师兄的。

       “不许冲锋,不许暴血,我现在就过去。”

       另一头一阵沉默。

       路明非努力先做了一个深呼吸:“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经这么做了。”

       “没有。”几声枪响,然后楚子航快速地回答,“我没有,我保证。”

       路明非生气了,楚子航想。对面的密集枪声响成一片,看来火力疾猛,尸首的凄厉嚎叫令人毛骨悚然。楚子航确信在此之前他听见路明非呵呵笑了一声,并且努力不去思考路明非是把目标当成了什么来扫射的问题。

       “‘人类从历史中得到的唯一的教训就是从来没有从历史中得到过教训。’”路法官指出被告楚子航罪迹累累。

       楚子航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从格陵兰海回来以后路明非就开始一直这样,容易紧张。这种PTSD般的过度警觉和焦虑的症状用诺诺的话来说就是,谁敢动楚子航一下老母鸡路明非就跟谁拼命,就算那个人是楚子航自己。

       楚子航也尽量照顾路明非的情绪了。比如默许每天的视频或者电话,比如对路明非明里暗里胡萝卜加大棒的说教洗耳恭听。但是他终究不是母鸡羽翼下的小鸡,他是混血种,他是一个屠龙者,他的归宿必定是战场。路明非也是明白这一点的。

       “薛定谔应该把你塞进他的盒子里。”

       “放射性物质衰变概率是50%,即释放毒气的概率也是50%。当盒子处于关闭状态,整个系统保持不确定性的波态,所以薛定谔的猫处于生死叠加状态。”楚子航纠正,“既是活着也是死去。在我们的世界里这种东西应该叫做死侍。”

       漫长的甬道走到了尽头,楚子航站在遗迹的中心仔细分析着内室繁复的结构和布置。等到围着大殿走到第三圈的时候楚子航已经基本确定了骨殖瓶的位置。

       “我找到次代种的卵了。”

       “明非?”

       楚子航突然意识到聒噪了一路的那个声音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响起了。

       那一瞬的感觉无法形容。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顺着来路往回跑了,脚步越来越快,就像他的心跳一样。

       “明非,听得到吗?听见的话就回答。”

       楚子航似乎有点能理解路明非的心情了。

       与客观事实和理性分析都无关,关心则乱,于是忐忑不安。

       当楚子航终于跑到遗迹的出口时,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扛着刀和枪,披着一身的阳光。

       路明非冲着他一笑,半分挑衅半分狡黠。

       “明非。”楚子航松了口气,慢慢向他走过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师兄你确定你真的有底气跟我讲这个?”

       楚子航抬手替他擦去脸上的血迹,他的刀上淌下的血在地面积了小小的一泊。他刚刚从一场恶战中脱身,楚子航都知道。

       他们都没有说话。半晌,路明非开口。

       “你的男朋友说他不想再一觉睡醒发现你不见了。”

       “你的男朋友说他不想再满世界跑就为了找到你。”

       “你的男朋友说他不想再看见你怎么叫也叫不醒的样子。”

       “你的男朋友说他现在很生气,需要听点好话。”

       “对不起。”楚子航说。

       路明非听着这番“好话”犯了个白眼:“不好意思从思想层面上来看我想我们之间大概隔着一个银河系。按照光速来算,你的歉意我需要十万年后才能收到。”

       “楚子航,我把话撂在这里了。同年同月同日生这个是做不到了,但是后半句我觉得还是可以实现一下的。没有下一次了,你别想再扔下我。”

       楚子航的眼里泛出一丝笑意。

       “明非,这句话应该这样说。”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路明非愣了一下,然后整个人都石化了,耳廓腾的炸红。

       “师兄我很怀念我们刚认识那会儿,大家都有些真诚和拘谨。”

       “我认为如果在这里对你说我爱你你会更加不好意思。”

       “你已经说出来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打断你们的但是,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在公共频道里打情骂俏!”芬格尔的怒吼夹杂着一片枪炮轰鸣声蓦然在两人耳边炸开,“接下来你们是不是还要讨论今晚是tan还是cot了?这里还在打仗呢大兄弟!”

       单身狗的愤怒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在公共频道上足足听了半天秀恩爱的群众里,很荣幸地,有一位站出来把音频无私地分享到了守夜人讨论区。虽然因为帖子涉及任务保密条例很快就被删除了,但是卡塞尔第一cp引发的涟漪效应,经久不绝。

    

       “师兄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些套路的,你还是当初那个高冷的你吗?”

       “除了中枢神经细胞和某些大脑细胞,人体内40到60万亿个细胞每时每刻都在经历衰亡和更新,每隔七年完成一次更新周期。从生物学上来说,我们每个人都不是最初的自己。”

       “我不认为这是一个讨论‘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或者‘人一次也不能踏进同一条河流’哲学命题的好时候,楚先生。”

       今天和明天是不同的。但是也和无数个昨天不同。

       楚子航没有恋爱过,他不知道怎样才能给路明非更多的安全感。

       可是路明非,他的路明非。

       他会陪伴着他,这是他许诺过的。他们在一起,仅此而已,也只是如此。

 

       余生杳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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